施敏先生在我们学校开课,《半导体器件物理》。共三周,九次课,每次二小时。还做了一个学术报告。我推掉了所有的活动,完整地听了这些课。
施先生发明了nonvolatile器件,与MOS并称为二大基础器件。没有它,我们现在的数码产品不可能这么小巧玲珑,这么高容量,这么便携。施先生也以此为傲。另一大成就,我想就是《半导体器件物理》这本书了,被世界各国广泛采用。施先生还到各地开课。我知道的是96年在吉大讲,06年在西安交大讲过,这次,施先生以七十七岁高龄来到我们学校。
课程内容我非常熟悉。我听的不是课程内容,而是讲法,即表述方法。做为领域内顶尖的科学家,其职业生涯与半导体器件发展同步,因此施先生对五花八门的器件了若指掌,讲起来行云流水,哪些是关键问题,哪些需要重点阐述,一清二楚。一个小小的例子,随口而出的数据,一句话的提示,都使教学形象起来,不是那么干干的没有弹性。这些可能就是我们这些小教员不具备的了。
由此,我想,教改,不应该是形式上的,而应该是内涵。我们的教员有多少对所讲授内容了然于胸。看一遍书就上讲台的有多少?教员都没吃透的知识如何传递给学生。可是现在教员哪里有时间,有心情去深入把握所讲授知识啊!不是不想,是不让。做一个单纯的读书人,理解知识,传递知识,可以吗?不可以吧。一个纯粹的读书人吃不着饭吧。百无一用是书生。我们的社会容不下这种百无一用的书生。眼见各种各样的教改项目,花里胡哨的,对教学哪里会有益处。那么多教改项目,而我们的教学越来越不受待见。
有学生问,大学时的施先生梦想是什么?显然是因了当今中国梦而发此问。施先生回答:该读书时读好书,该考试时好好准备考试。工作时,全心完成工作,踏入社会的第一年是最重要的。。。。。。,哪里有什么long-term plan,都是瞎扯的。感谢施先生如此回答。
这本书已经是第三版了,一直排在本专业相关书目第一位。施先生讲了写这本书的初衷。当时在贝尔实验室里,有个项目,施先生想负责,但老板安排给了另一个更年轻的人去做,施先生说这可能是种族歧视。为此施先生想换家公司,但夫人不愿意,怕麻烦。施先生就下决心要做件更难的事,以证明自己,结果就写了第一本半导体器件相关的书,成为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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