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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渊洁和郑亚旗特别对话录- -2006-10-20 12: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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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登于《郑渊洁一个写童话大王20年纪念册》的《郑渊洁和郑亚旗特别对话录》片断:

郑亚旗:1985年5月10日,专门刊登你的作品的《童话大王》杂志创刊。到2005年5月,你一个人写《童话大王》月刊写了20年。就是说,在这20年中,《童话大王》月刊完全靠你一个人的作品支撑,累计印数数千万,《童话大王》和皮皮鲁、鲁西西、舒克、贝塔、罗克可以说影响了中国两代人。你觉得这算是一个奇迹吗?
郑渊洁:这如果算是奇迹,那我们身边的奇迹太多了,举目皆是。
郑亚旗:像你这样一个人写一本月刊写20年的奇迹太多了?还举目皆是?不会吧?
郑渊洁:见过分期付款20年甚至30年供楼的吗?那才是奇迹。
郑亚旗:你说的是分期付款买房子?每个月还一次钱、一直还几十年才还清那种购楼方式?
郑渊洁:正是。
郑亚旗:分期付款供楼的人确实举目皆是,我没觉得这算是奇迹呀?
郑渊洁:我认为分期付款20年买房子和我一个人写一本月刊20年本质是一样的,他们是分期供楼20年,我是分期供刊20年。但是人家比我伟大。你注意,人家是分期付款供楼,而我是分期拿款供刊。
郑亚旗:你的意思是,人家是每个月交钱持之以恒交20年,你是每个月拿钱(稿费)持之以恒拿20年?
郑渊洁:对。你说交钱难还是领钱难?
郑亚旗:应该是交钱比领钱痛苦。
郑渊洁:所以说,我一个人写《童话大王》月刊20年按月拿钱不算奇迹,人家分期付款每月往出掏钱20年买房子才算奇迹。
郑亚旗:现在分期付款20年供楼的现象很普遍。而你却和别人不一样,采用了分期拿款20年供刊的方式。我感觉出一种差异。我想起一件事,咱家曾经有一处沐浴在阳光下的房子,后来有人在房子的南边新盖了一座摩天大厦,咱们这座楼房就见不到阳光了。邻居们都联合起来向摩天大厦索要阳光权,而你却无动于衷。我当时不理解,认为应该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你却说,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的正确方法是努力工作,挣更多的钱,把遮挡咱们的房子买下来。再有遮挡的再买,一直买到喜马拉雅山。
郑渊洁:是的。当你一路买到喜马拉雅山时,你会发现,以遮挡阳光为动力,你不断努力工作挣钱,已经成为名利双收的成功人士。当你功成名就时,你即使住在地下室里,也会感到阳光普照。有时候人只能看到自然界的阳光,看不到人生的阳光。他们看到自然界的阳光被遮挡了就急就维权,人生的阳光被遮挡了却熟视无睹。自然界的阳光可以被外人遮挡,人生的阳光外人是遮挡不住的,只有自己遮挡自己。
郑亚旗:你的思维方式和大多数人不一样。20年对于任何人的生命,都不是一个小数。20年做一件事,对任何人,都需要毅力。当别人用20年供楼时,你却用20年供刊。为什么?
郑渊洁:我可能属于爱占便宜的人,我确实觉得每个月掏钱给别人能坚持20年的人都是有觉悟的雷锋,我实在做不到。我只能做到每个月拿钱供刊20年,相比之下,我思想觉悟比较低。
郑亚旗:你认为分期付款20年供楼是奇迹,而你分期领款20年供刊不是奇迹。
郑渊洁:我一个人写一本月刊写了20年,不是奇迹,是契机。这是时代的产物。我小时候,时常会有生不逢时的感慨。
郑亚旗:生不逢时?
郑渊洁:我小时候的娱乐方式主要是看电影,看的都是崔永元的《电影传奇》收藏的那样的革命电影,当时我一边看一边想,我生晚了,如果我出生在解放前,我就可以大展宏图,和敌人英勇斗争。
郑亚旗:你想像红军那样舞刀弄枪冲锋陷阵杀敌?
郑渊洁:我主要想到白区去,当地下党,用扮假夫妻的形式迷惑敌人和敌人作斗争。
郑亚旗:你刚才说你一个人写《童话大王》月刊写了20年不是奇迹而是契机,契机和生不逢时属于南辕北辙吧?
郑渊洁:势不两立。我说我小时候感到自己生不逢时,但是从1977年起,我的感受变了。我感到生得逢时,生得恰到好处。晚生10年或者早产10年,上帝都不会让我写《童话大王》月刊20年。
郑亚旗:早产10年?用词不当吧?
郑渊洁:上学少,数学又差,口误。
郑亚旗:为什么从1977年起,你觉得自己生对了时辰?
郑渊洁:从1949年到1976年,中国老百姓几乎没有个人奋斗过好日子的欲望。大约是从1977年起,中国老百姓被禁锢了多年的欲望突然爆发,形成井喷状。大家竞赛似的玩命实现自我价值,力图过得比别人好。我身不由己地加入这道洪流。
郑亚旗:我原来一直想不通一件事,为什么一位作家写一本月刊写了20年这种事出现在中国,而没有出现在发达国家。听了你刚才的话,我有点儿明白了,发达国家的老百姓的欲望没有被禁锢,他们的欲望按部就班释放,形不成火山爆发态势。而咱们国家的老百姓的欲望被封闭囤积了几十年,一旦开闸,势不可挡。你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一口气将《童话大王》月刊写了20年。
郑渊洁:所以我说不是奇迹是契机。
郑亚旗:不管你是否承认这件事是不是奇迹,它都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你认为,你一个人写《童话大王》月刊20年,谁是第一目击人?就是说,在这20年中,从《童话大王》创刊到今天,谁自始至终贴身目击你的写作和生活?谁自始至终体验你在这20年中的喜怒哀乐?
郑渊洁:你。
郑亚旗:在你一个人写《童话大王》月刊满20年时,咱俩回顾从1985年到2005年这20年间你的经历,你的读者和粉丝会感兴趣。你从1971年开始写日记。咱们以你1985年至2005年的日记为线索,以每年的5月10日为基点,逐年回顾你这20年。
郑渊洁:包括回顾时代。就叫特别对话录吧。
郑亚旗:现在开始。先说1985年。1985年我两岁,已经记事了。
郑渊洁:年龄小的人脑子比年龄大的人清楚。
郑亚旗:你从来都这么说这么看。可是我走上社会以后,发现年龄大的人都认为年龄小的人脑子没他们清楚,年长的人比如父母总是对孩子忧心忡忡。
郑渊洁:孩子和年轻人的头脑肯定比中老年人聪明。有一句著名的话叫做“老糊涂”,可是没人听说过“小糊涂”这样的形容词。这就说明下一代的脑子比上一代清楚、聪明。
郑亚旗: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家长为孩子为后代担心,怎么看后代怎么不顺眼?
郑渊洁:这正说明前辈的脑子糊涂了。什么时候前辈由衷地感慨智力和判断力不如晚辈时,什么时候双方的智力就持平了。
郑亚旗:《童话大王》是1985年创刊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完全由自己写一本期刊的想法?
郑渊洁:从1983年开始,我为十几家报刊写不同的连载童话。1984年的一天,一家报刊的编辑给了我这样一个信息,他说他们的刊物在刊登我的连载童话半年后,印数上升了10万册。当时我就想,既然该刊发行量的上升和我的作品有关,那我的稿费标准就应该高于该刊的其他作者。
郑亚旗:顺理成章的想法。你去找人家要钱了?
郑渊洁:是的,打电话。但是我碰壁了。那刊物的主编对我说,你说是因为你的作品导致我们刊物的发行量上涨,你如何举证?别的作家还说是因为他们的作品导致我们刊物的发行量上升呢。
郑亚旗:你怎么回答?
郑渊洁:哑口无言。我的确无法拿出是我的作品导致那刊物发行量上升的确凿证据。当天我就想,用什么方法能证明某刊物的发行量的上升百分之百就是我郑渊洁一位作者的功劳呢?
郑亚旗:只有一个办法,那刊物只刊登你一个人的作品。
郑渊洁:你还记得那天的情景吗?那天是1984年11月15日,我正在写《309暗室》。那时咱家还没有住宅电话,我是到楼下的一家旅馆使用公用电话同那主编通的电话。回到家里,一岁多的你竟然都能发现我面有愠色。你问我,郑渊洁你怎么了?
郑亚旗:你刚才说了,年龄小的人脑子清楚。我觉得,一岁以上的人,年龄越小,脑子越清楚。新汽车肯定比老汽车好使。脑子也是。我还依稀记得那天的事情。
郑渊洁:我对你说,我想按劳取酬,可是人家不干。你问我什么是按劳取酬。我说就是开运动会,谁得第一名,金牌给谁。而现在我给人家写稿子,好比参加运动会,我得了第一,主办者却给每位参赛者发一样的铁牌。你说大家都拿了铁牌,都高兴了,多好。我说,怎么会都高兴?第一名肯定不高兴。你说,第一名就一个人,他不高兴就不高兴吧,大多数人高兴就行。我说,各个领域的第一名如果不高兴,会影响社会的发展速度。社会要发展,首先要让第一名高兴,然后再让大多数人高兴。
郑亚旗:你的意思是,一个国家要发展,她的政策,先应该保证让各个领域的第一名高兴,第一名高兴了,才会导致大多数人高兴。最后让所有人高兴。如果国家不能保证第一名高兴,其结果,不会有任何人高兴得起来。
郑渊洁:是这样。但是你说的最后让所有人高兴是不可能的。总会有人不满。否则就不是人类了。
郑亚旗:你的意思,人类和动物的区别之一是,人类会不满,动物不会。
郑渊洁:人类生活得再好,也会不满。动物有点儿吃的就满足。不满是人类最显著的特征。我一直惊讶为什么没人写一首叫做《我不满》的歌。
郑亚旗:我来写。咱们跑题了吧?记得有一次我跟你去某电视台作节目,主持人说你是跑题大王。
郑渊洁:从小学学历到作家,就属于跑题。
郑亚旗:你的确是一个善于跑题的人,使用跑题的方式走人生的路。
郑渊洁:言归正传。1984年11月19日,我向那主编申领金牌的要求被拒绝后,我就首次产生了完全由我一个人写一本刊物的想法。我的日记显示,那天驻地派出所的管片民警小宋来咱家和我聊天,小宋是我的朋友。我当时问他我如果一个人写一本期刊你说行不行。他说还没听说过一个人写一本期刊的。还问为什么。我说为了不受别的作者剥削。他说别的作者怎么剥削你了。我说一本刊物上,有的作者写得好,有的写得不行。读者是为了看好文章而掏钱买那杂志的。可是这本刊物上的所有作者却按照统一的标准拿稿费,这不等于写得一般的作者在剥削写得好的作者吗?小宋说,有道理,但是你一个人写一本期刊,不容易吧?我说我就是瞎想。
郑亚旗:如今小宋已经是北京某公安分局的局长了。
郑渊洁:是啊。那天送走小宋后,我骑自行车带你去看火车。咱们当时的住所附近有一条自北京站延伸出的铁道,每天有很多火车经过这条铁轨奔赴远方,我经常带你去看火车。
郑亚旗:童年看火车的印象极其深刻。
郑渊洁:那天带你看火车,对我来说意义非同寻常。我头一次感到火车可怜,它们终生被禁锢在固定的轨道上,每天重复着周而复始的路线,虽然表面看气势磅礴风驰电掣,其实,风驰电掣走老路是一种悲哀,远不如蹑手蹑脚走新路。火车从咱们身边驶过时,携雷带电气吞山河,但我却感受到它在哭泣,这么有底气有力量的物体,却只能按照别人给它设计好的路线行驶,不能越轨半步。
郑亚旗:每个人都应该走自己选择的路。不过一般人不敢贸然走没人走过的路。
郑渊洁:那天下午,我和你在火车道旁。在观看了十几列火车疾弛而过后,我决定脱轨,走一条没人走过的路,尝试一个人写一本期刊。
郑亚旗:脱轨意味着颠覆。脱轨是颠覆之母。没有脱轨,不可能颠覆。你在1984年11月19日产生了一个人写一本期刊的念头,这绝对是脱轨的想法。此后,你颠覆了期刊的定义。期刊原本的定义是:由多位作者写作的多种体裁的作品构成的定期出版物。这个定义,被你颠覆了。
郑渊洁:我属于完美主义者。这样性格的人,在决定一件事情时,会周密考虑。
郑亚旗:我发现你在决定要做一件事情时,周密论证。但是在结束一件事情时,极其迅速,经常是迅雷不及掩耳。2004年那次和美国某公司商谈拍摄你的动画片……
郑渊洁:你跑题了。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言归正传。我产生了一个人写一本期刊的想法后,拿出一个月时间论证这个想法的可行性。首先是我的写作数量能否支撑一本期刊。当时我为十几家报刊写连载童话,每个月大约要写六万字。如果我每个月为一本五万字左右的期刊供稿,还富余一万字。我还进行了实战演习。
郑亚旗:这事我记得。你写了一本“期刊”,自己将它装订成册,还让我在上面涂鸦作为插图。
郑渊洁:这样的试刊,我一共弄出两本。怎么看怎么觉得很能吸引读者。这增强了我的信心。
郑亚旗:你好像知道读者喜欢看什么。这个本事,是谁教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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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多达6万字,详尽记述郑渊洁一个人写《童话大王》20年历程,披露大量郑渊洁写作和生活故事,透露郑渊洁如何从一个只有小学学历的“文盲”成为著作等身的作家的成功秘诀。独家刊登于《郑渊洁一个人写童话大王20年纪念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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