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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系列二纪念永远的致远2006-04-15 19: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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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远”舰
  防护巡洋舰(穹甲快船、steel protected cruisers) 英国阿姆斯特朗(Armstrong)公司建造,造价共计1697453两银。“致远”于1886年9月29日下水,1887年7月23日建成,“靖远”于1886年12月14日下水,1887年7月9日建成,同年11月二舰与在德国建造的“经远”、“来远”、“左一”一起在总教习琅威理(Lang William M)率领下抵达大沽。

  舰船资料:“致远”、“靖远”属同级舰,2舰为北洋水师中航速最快的战舰,长76.2米、宽11.58米、吃水4.57米、排水量2300吨、动力为2座蒸气机,4座燃煤锅炉,双轴推进,功率6850匹马力,航速18.5节,正常载煤200吨、最大载煤量520吨、续航力6000海里/10节、装甲甲板厚3寸(倾斜处)/2寸(平坦处),司令塔装甲厚3寸,火炮炮盾厚2寸,全舰编制204-260人,管带为副将衔。

  主要武器: 克虏伯210mm主炮3门(舰首2门双联装、舰尾1门,每门炮重12吨,30倍口径),阿姆斯特朗152mm副炮两门(每门炮重4吨,26倍口径),57mm哈乞开斯速射炮8门,47mm哈乞开斯速射炮2门,37mm哈乞开斯机关炮6门、11mm10管格林机关炮4门(其中1门现存日本长崎“三笠”纪念舰公园),18吋鱼雷发射管4具(军舰艏艉各1具,司令塔前部下方舷侧水线附近各1具)。

  舰史: 1885年(清光绪十一年)11月,北洋大臣李鸿章通过中国出使英国大臣曾纪泽向英国阿姆斯特朗公司订购, 派林鸣埙、张启正、陈和庆监造。清廷原定将该二舰用于台、澎防务,后改留用于北洋水师。二舰参加了1894年9月17日的黄海大决战。“致远”舰在弹药将尽且遭受重创后,由管带邓世昌下令冲向日本舰队的主力舰“吉野”,欲与敌同归于尽,不幸被敌击中鱼雷发射管引发管内鱼雷爆炸沉没,全舰官兵246人为国殉难。 “靖远”舰在黄海大战后期北洋水师失去统一指挥时,管带叶祖珪毅然下令升起指挥旗指挥全舰队继续作战,承受了日舰炮火的集中打击(共中弹110处)。“靖远”舰而后参加了威海卫保卫战,在受重创后为免落入敌手,于1895年2月9日由“广丙”舰将其炸沉。
 

窥探日本守山驻屯地司令部大楼[组图] 
 
 

 
[2 楼] | Posted: 2006-04-15 12:56 |军事论坛每日精粹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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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忠魂
“致远”级穹甲巡洋舰
陈 悦 --------------------------------------------------------------------------------
1986年9月的一日,空气中已悄然沁入秋的气息。威海市环翠楼广场竖起了一座高大的铜像,英雄和他爱犬面向着大海,蔚蓝色的大海。那是一片充满了悲壮与奋争的蓝色,英雄的事业、梦想、忠诚乃至他的生命都溶在了这片蓝色的永恒当中。每天清晨,金色的阳光都会将塑像映得一片辉煌,这位英雄的故事里,有一级战舰与他的名字紧紧连在了一起,这级战舰的名字并没有随着历史的推演和时光的流逝而减损丝毫光辉,相反地,她已升华成了中华民族海军的精神象征。

两次鸦片战争后,近代中国开始学习西方建设新式海军,主要是以当时的海上霸主英国海军为师。在延请外籍顾问至国内教学的同时,又专门派出海军留学生赴英学习,因而中国近代海军充满了英式传统。在购买西式军舰方面,中国也一度只认准英国一家,从阿思本舰队、蚊子船,一直到“超勇”级撞击巡洋舰,都一直是英式军舰坚定的追捧者。然而随着购舰过程中陆续发生的一些不愉快,以及英国企图控制中国海军的野心日益明显,英国舰船销售在华的代言人赫德,这个目光深邃的英国人,逐渐失去了主持中国新式海军建设的直隶总督李鸿章的信任,中国此后长时间不再向英国购买军舰,转而向新生的海军国家德国投去青眼。所以尽管英国设计出了相当先进的穹甲巡洋舰“爱斯美拉达”,但中国海军装备的第一艘穹甲巡洋舰却是德国建造的并不完善的“济远”级。

不甘心就此失去中国这个大市场,阿姆斯特朗公司很快调整了销售策略,撇开赫德控制的海关销售渠道,直接委派英国海军少校布里奇福德为公司驻中国的销售代表,通过英国驻华使馆、怡和洋行、旗昌洋行等从中居间,充分利用他们在中国官场和民间的各种关系,开始独立寻找、捕捉、创造军火销售的机会。

当时正值中法战争结束,福建船政水师在马尾的惨败刺激中国开始了新一轮购舰热潮,值此良机,阿姆斯特朗公司新的销售策略很快就见到了成效。1885年10月2日,赫德收到了他的忠实部下,中国海关驻伦敦办事处主任金登干的电报,电文里报告了一个绝密情报:“曾侯奉命订购巡洋舰等,正同阿姆斯特朗等厂联系,并送去了铁甲舰的详细数据(此处的铁甲舰其实指济远型舰,作者注)。”10天后,消息进一步得到确实,金登干打听到中国在阿姆斯特朗公司订购了2艘军舰,同时在德国也订购了2艘。被阿姆斯特朗和曾候划做局外人的赫德,愤愤地把此次交易称为“阴谋诡计”。

根据北洋大臣李鸿章的提议,最初中国的购舰计划是按照“济远”级穹甲巡洋舰的设计,在英、德两国各再订造2艘。“济远”是德国造船工业建造的第一艘穹甲巡洋舰,尽管设计上大量效仿了英国,但并没有完全学到家,不可避免存在着很多缺陷,因而从建造开始就非议不断,因为失去中国订单,而对德国满腔怒火的英国人,更是对这型军舰提出许多异常尖刻的批评。受这种舆论影响,在欧洲负责具体办理订购事宜的中国官员不得不万分谨慎,驻英公使曾纪泽、驻德公使许景澄为保证新式巡洋舰的质量和先进程度,并未直接订购“济远”型军舰,而是在欧洲各国反复考察,咨询英、德两国海军部、造船界专家,最终使新巡洋舰的订造发生了有益的变化。


  阿姆斯特朗杰出的舰船设计师威廉·怀特

在评审“济远”级军舰的设计究竟是否先进的过程中,驻英公使曾纪泽结识了阿姆斯特朗公司杰出的舰船设计师威廉·怀特。才华横溢的怀特,当时的风头已大大盖过创造出蚊子船和撞击巡洋舰的乔治·伦道尔,后来还长时间供职于英国海军部。从1886年开始,皇家海军所有大型军舰的设计几乎全出于其手,直到1903年离开海军部前,他极大地影响着无畏舰出现前英国大型军舰的设计风格,因此这段时间,又被人称为“怀特时代”。作为穹甲巡洋舰设计创始国的英国设计师,对这种巡洋舰的设计规则自然了如指掌。果然,怀特对德国学得走了形的“济远”级巡洋舰提出了尖锐的批评,一口气指出“济远”的缺陷有8处之多。尽管有 “外洋匠师务求相胜,亦犹自古文人之相轻。虽有佳文,欲指其瑕不患无辞”的嫌疑,但怀特提出的某些意见也不无道理,随即引起了中国国内的重视,从而间接影响了中国购买新式巡洋舰的计划。“济远”级的设计方案最终被认定设计上存在较多不足,而被放弃,清政府命令新巡洋舰改为订造“西国通行有效船式”。

这次英国人等到了他们的机会。在对德国的“济远”级设计挑鼻子挑眼时,怀特不失时机地向曾纪泽提交了一种全新的巡洋舰设计方案,对比“济远”,怀特称自己的这件得意之作有10处优点,并逐项细细阐述。经过一番了解对比,曾纪泽对这型军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认为确实比“济远”级优良得多,遂拟稿申请购买,与“爱斯美拉达”擦肩而过多年之后,中国终于迎来了一级英式穹甲巡洋舰,这就是后来著名的“致远”级穹甲巡洋舰。

 

关于“致远”级军舰的舰体构造、各项参数、武备系统等技术情况,现代中外虽多有书籍论著提及,但多有相互矛盾之处,以致这级在中国海军历史上占据重要地位的军舰,在迷雾后隐藏了太久的时间。非常幸运,一个多世纪前一位中国人在私人日记的偶然记载,为百年后解开“致远”之谜提供了可贵的钥匙。

1890年8月29日,李鸿章的得力幕僚、曾撰文尖刻批评赫德的薛福成,此时继刘瑞芬之后正出任驻英公使。8月的暑气里,薛福成在日记中写下了一篇对于中国舰船史研究意义重大的文字:“十五日记,查旧卷,光绪十一年六月电传谕旨,著照‘济远’穹甲船式,在英德两国制造钢面快船各两只……”此后连续5天的日记,薛福成详细记述了有关“致远”级的大量技术资料。


“致远”级穹甲巡洋舰,绘图:张一鸣

这级由怀特设计,被誉为“英厂杰构”的新式穹甲巡洋舰,排水量2300吨,柱间长(指首尾立柱间的长度)250英尺,全长267英尺。从俯视看,军舰舰首尖削,向后线型逐渐舒缓,舰尾呈椭圆形,中国以往一些线图将“致远”级军舰的舰尾画得比舰首更加尖削,这与实舰的情况并不相符。“致远”级军舰甲板最宽处达38英尺,吃水最深处21英尺,舰首吃水14英尺,舰尾吃水比舰首略深,为16英尺。军舰采用首尾楼船型,外观修长优美,主甲板距离水面6.3英尺,首尾楼甲板距离水面19英尺。作为北洋舰队中航速最高的大型军舰,“致远”级军舰的动力系统由4台高式燃煤锅炉和2座卧式三胀往复蒸汽机组成,双轴推进,功率5500匹马力,航速18节。和当时很多扬名世界的英国高速军舰相同,为获得更高的航速,怀特在“致远”级军舰上引入了先进的强压通风设计。

进入十九世纪后,舰船上开始大量使用蒸汽动力。早期,为了获取高航速,必须让炉火熊熊的锅炉内,燃烧变得更为充分,以产生更多的蒸汽、更大的输出功率,主要采用向炉膛内机械鼓风的办法,中国称为吹风法。不过英国人并不满足于这种近乎原始的做法,不久便出现了一种行之更为有效的手段,即通过采用一系列特殊设计,让军舰的锅炉舱和相邻的煤舱能够根据需要而处于高压状态,从而提高锅炉的供气压力,使炉膛里的煤炭剧烈燃烧,此时锅炉水管中的水能在接触管壁的极短时间里迅速汽化并处于过热状态,压力将会比正常情况下高出很多,具有更大的膨胀势能,能极大提高主机的输出功率,这就是强压通风法。采用这种技术后,军舰可以获得比最大航速更高的极限航速,“致远”级军舰后来进行航试时,小试牛刀,即获得了6892匹马力的骄人成绩,而根据设计,“致远”级军舰采用强压通风后,功率最高将能达到7500匹马力。由于锅炉在强压通风状态下工作,老化会比正常工作状态下快,炉膛容易受到侵蚀,蒸汽管路长期处于高压状态的连接处也比较容易发生泄漏,因此由强压通风带来极限航速作为一种非寻常的特殊手段,在军舰的车钟表盘上并找不到这个刻度,一般都是由舰长以直接口令的形式,下达极限航速命令。1894年的中日黄海大战中,为获取极限航速,部分中国军舰采用了强压通风。然而,现代一些论著,竟想当然地把采用强压通风这种先进技术说成是北洋舰队缺乏保养,锅炉状况恶劣才不得不采用的下下之策,实在令人哭笑不得,这和批评北洋海军采用横阵一样,都属于未经调查研究,没有掌握充足的资料,对当时的海军和舰船技术没有足够的了解,便信口开河乱下结论的不科学做法。

汲取了“济远”煤舱促狭的教训,“致远”级军舰的煤舱设计得较大,正常情况下载煤200吨,煤舱最大容量为520吨,以10节航速巡航时,每天耗煤量20吨,自持力为25天左右,而当轮机处于强压通风状态下工作时,每天耗煤量则增大到70吨。

对比没有学到家的“济远”,“致远”是一级纯正的英式穹甲巡洋舰,防护设计上处处都体现出了英式思路。军舰采用双层底,两层船底之间被分隔为很多水密隔舱,“虽遇搁礁及水底攻击,不至沉下”,军舰中层水平方向由穹甲甲板防护全舰,穹甲中部隆起的部分高出水线,两侧则深入水线下18英寸。军舰中腰部位的穹甲甲板,因为下方保护着锅炉轮机等要害部门,厚度为4英寸,而延伸向首尾的穹甲甲板,则出于减少重量考虑,厚度只有2英寸。由于除了穹甲甲板外,再没有舷侧装甲,为了使军舰有较强的抗损性,舰上的水密设计十分严密,从前到后10道水密隔壁将水线以下的舰体分为60多个水密舱,而且各座锅炉、蒸汽机之间也设置有水密隔壁,进一步提高军舰的生存力。在舰体中央部位,顶层的主甲板至穹甲甲板之间,两舷布置的水密隔舱同时也是煤舱,战时里面堆满的燃煤,可以起到一定的抵御弹片的作用,当时英国人认为,一定厚度的煤层可以抵御炮弹破片,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

“致远”级军舰外观上的重要特征,除了优美的首尾楼船型外,最突出的就是双桅、单烟囱。两根钢质的桅杆上,各设有一个战斗桅盘。前桅之前,在首楼甲板上设有一座装甲司令塔,塔壁厚度3英寸,司令塔内装备了水压舵轮等操舰、指挥设施,军官在此可以通过传话筒向舰上各部门发出命令,司令塔上方是露天的罗经舰桥,即飞桥,安装有罗经、车钟等设施,飞桥两翼装有左红右绿的航行灯,这里是“致远”级军舰日常的指挥场所。此外,在尾楼甲板上还有1个圆台形的备用指挥台,装有1座标准罗经,与之配套,在下方的主甲板上设有双联人力舵轮,具体安装位置在尾楼前方的两座厕所之间。“致远”舰军官有一张著名的合影照片,就是在这个位置拍摄。

军舰上还配备了发电机,舰内的照明由150盏电灯提供,这些电灯遍布从舱面的主炮塔到装甲甲板下的轮机舱的各个舱室。另外,舰上还设有两盏照度达25000烛光的探照灯,用于夜间的海面照射、搜索。这两座探照灯一度曾被安装在桅盘里,由于如此一来桅盘内显得过于拥挤,后来便把探照灯挪至军舰前部飞桥的两翼。

不同于英式风格浓郁的舰体,“致远”级军舰的武备系统显得格外复杂多样,掺杂了很多特殊的设计。订造新式巡洋舰伊始,李鸿章就反复强调,军舰可以分别在英、德两国建造,但是武器尤其是主炮的型号必须归于统一,必须使用德国克虏伯公司生产的火炮。抛开李鸿章对德式武器的过分热心痴迷不论,这种做法对于弹药、零件供应的标准化,的确是大有好处的。甲午战前北洋舰队混乱的供应里,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火炮的型号、口径五花八门,给零件和弹药供应带来很大困难。


“致远”级军舰主炮设计图 供图:DDG

依据李鸿章的指示,“致远”级军舰的主炮和在德国订造的“经远”级装甲巡洋舰一样,采用了北洋海军大量装备的德国克虏伯1880式210毫米35倍口径后膛钢箍套炮,每艘舰装备3门,分首尾布置,首楼甲板上装备双联炮台1座,2门火炮装在1个炮盘上,炮台配备2英寸厚的后部敞开式炮罩,火炮转动以及弹药提升,都由水压动力系统完成。另1门安装在尾楼甲板上,由于尾楼内有军官生活区,无法在里面布置复杂的机械装置,因此这门炮的转动和弹药补给则完全依靠人力。与之前购买的“济远”,以及驻德公使许景澄正在德国洽谈订购的“经远”级军舰装备的同型火炮不一样的是,“致远”的主炮仅仅是炮管为克虏伯公司制造,而炮架其实是在阿姆斯特朗公司订造的,属于带有制退复进机的最新设计。这种奇特的德国炮管加英国炮架的组合,在当时被认为充分利用了克虏伯优良的后膛炮管,与英国先进的速射炮架,属于集二者之长的设计,怀特骄傲地宣称,“致远”级的主炮炮架大大优越于“济远”。这种火炮的射速为2.5分钟1发,远远超过了传统的克虏伯架退炮,每门炮备弹50发,均为弹药分装式。“致远”级军舰回国时每门炮携带了普通铸铁开花弹15发,钢质开花弹5发,子母弹5发,实心弹25发,配套还附带了50个发射药包。


“致远”级军舰副炮设计图 供图:DDG

和在德国订造的“经远”级装甲巡洋舰一样,“致远”的舷侧也增加了突出舰体的耳台(舷台)设计,耳台上各装备1门6英寸口径的阿姆斯特朗速射炮,舷侧射界60°,同样采用后部敞开式炮罩。火炮身管长4200毫米,药膛长767毫米,共有28根来复线,每根长3201毫米,炮管重4065千克,炮架重1434千克,配备铁弹、开花弹,弹重均为36.3千克,药包重15.42千克,火炮有效射程6500米,274米距离上测得穿甲能力234毫米。如果严格按照李鸿章的指示,这2门副炮也应采用德制克虏伯,但考虑到耳台上空间有限,而克虏伯火炮因为采用的是横楔式炮闩,炮尾的长度大大超过采用断隔螺纹炮闩的阿姆斯特朗火炮,因而改用占空间较少的英式火炮。非常有趣的是,因为耳台甲板距离水面只有10英尺左右,高速航行时海水很容易溅入炮台,耳台正面因此被加装了一块“凹”形的炮口挡板,平时折倒,航行时则可以竖起,刚好能遮住炮罩上的炮门。

“致远”级军舰这5门大口径火炮可以用特殊的电发装置,实现齐射,司令塔内的军官只需按一下按钮,就能出现“万炮齐发”的壮观场面。除去火炮本身结构的特殊外,5门火炮的布置方法也非常特殊,当时英国在造出“爱斯美拉达”等一系列新式巡洋舰后,逐渐领悟到军舰舷侧火力的价值,对于原有的船头对敌战术进行了探索性的修正,这一修正首先是从深得船旁列炮传统的巡洋舰开始,这一修正很快也波及了铁甲舰,英式铁甲舰在继续拥有船头大炮的同时,舷侧开始装备大量中小口径火炮,古老的纵队战术又回归了。

不同于德国设计的一心一意使用横阵战术的“经远”级军舰,怀特在“致远”上导入了纵队作战思想。首尾的210毫米口径大炮可以同时转向侧舷,即在舷侧对敌时,可以同时获得3门大口径火炮的威力。但似乎是被新出现的纵队战术冲昏了头,英国人在“致远”上加了一条画蛇添足的设计。竟然在“致远”级军舰的船头船尾各装备了1门47毫米哈乞开司单管速射炮,似乎是要用这2门挡在210毫米大炮之前的小家伙告诉中国人,横阵战术已经开始受到挑战了,210毫米火炮应该用于向舷侧射击。一方面由于消息不畅,另一方面可能因为,如果放弃以往购入的大量适用于船头对敌战术的军舰不顾,另起炉灶采用纵队战术,重新购买新思想下的军舰,代价太大,财政难以负担。中国海军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一变化,反而认为英国人把小速射炮挡在大炮前的设计非常愚蠢,随即与英方交涉,拆除了事,当时有英国报纸认为,中国人把47毫米炮和纵队战术一起扔进了垃圾堆。

5门大中口径火炮之外,“致远”级军舰还拥有大量小口径速射炮。首先是8门57毫米哈乞开司单管速射炮,其中的4门安装在首尾楼的炮房内,在“致远”级军舰的侧面可以清楚看到这几处炮房的炮门,其余则安装在甲板各处。这种火炮的外形、结构与47毫米哈乞开司炮完全相同,但威力更大,火炮炮管长2515毫米,炮管重440千克,炮架重100千克,初速600米/秒,射程4000米,在274米距离上可以击穿120毫米厚的钢板。

另外,装备了6门37毫米单管轻型哈乞开司速射炮,2门安装在前桅上的桅盘里,2门安装在烟囱底部的机舱棚上,最后2门装在靠近尾楼的舷侧。和普通的哈乞开司炮不同的是,这种轻型火炮身管较短,只有840毫米,后坐力小,没有配备复进机,火炮炮管重34千克,炮架重17千克,初速402米/秒,射程800米。


现存日本“三笠”纪念舰公园的一门北洋海军舰载格林炮

“致远”上还有一种特殊武器——美国的格林(现代翻译为加特林)连珠炮,就是现代加特林机关炮的始祖,海湾战争中大出风头的美国A10攻击机,机首下方的加特林机关炮就是格林炮的直系子孙。这种由美国人理查德·加特林(Richard Jordan Gatling 1818-1903)在1862年发明,用手把摇动枪管围绕轴心转动的转管武器,火力异常猛烈。“致远”装备了6门格林10管连珠炮,2门安装在后桅的桅盘内,其余4门分别安装在首尾楼顶部的两舷,火炮炮管长811毫米,炮管重371千克,炮架重181千克。

“致远”级军舰上编制有海军陆战队,但并没有装备专门的舢板炮。而是在订造哈乞开司速射炮和格林连珠炮时,增订了陆军用的炮车,必要时可以把这些火炮拆卸上岸使用。

根据一些国外论著记载,“致远”级军舰装备了18寸白头鱼雷,但从原始资料看,可能同样出于标准化考虑,出现在这级英式穹甲巡洋舰上的实际是14寸的德制刷次考甫黑头鱼雷。全舰共有4具鱼雷发射管,分别设置在船头船尾和两舷,配备黑头磷铜鱼雷12枚。


马提尼步枪

除了火炮武备外,每艘“致远”级军舰还附带了40支马提尼亨利步枪,和15支当时被称为“梅花手枪”的左轮手枪。

综合来看,“致远”级军舰尽管吨位较小,但无论是船型、动力、防护、武备等方面,都有可圈可点之处,属于当时非常先进的一型英式穹甲巡洋舰。原本怀特还有计划再增设2座耳台和相应的副炮,可惜由于中国方面在吨位、经费等问题上的限制,而被迫放弃。但英式巡洋舰的这种设计思路却传承了下去,1892年,英国为日本建造“吉野”号穹甲巡洋舰时,这艘“致远”的直系子孙竟然采用了多达10座的耳台,怀特在“致远”上未能彻底施展的思想,在“吉野”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两级渊源极深的战舰,数年之后会在血与火的战场相见,上演一幕惨烈的生死决斗呢。

碧海忠魂

“致远”级穹甲巡洋舰(1、2、3)

陈 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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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驻英公使曾纪泽

曾纪泽很快与阿姆斯特朗公司商定了合同,共订造2艘“致远”级军舰,后来被李鸿章分别命名为“致远”、“靖远”,英文名称Chih Yuen、 Ching Yuen,总价364110英镑,第一笔造价9万5千英镑随后从国内通过汇丰银行汇出。应曾纪泽要求,福州船政也派出了技术人员黄戴、张启正等前往英国监造。深得父亲曾国藩的真传,曾纪泽办事处世非常小心谨慎,为防止重蹈李凤苞的复辙,预先电报总理衙门打了一针预防针,详细说明了穹甲巡洋舰没有用水线带装甲的原因:“快船加厚甲则钝,薄甲反不如无甲,缘炮子遇无甲处穿圆孔而出,其孔易堵。遇薄甲则并甲送入,孔大伤多也。恐将来有不明此理者,讥此二船无甲,故先电闻”,颇有一番恐后无凭,立此为据的意思。

对穹甲、竖甲一头雾水的总理衙门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便直接把选型的皮球踢给了李鸿章,要李鸿章去“详细酌议”。此时李鸿章受许景澄的影响,对德式的装甲巡洋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大笔一挥给了曾纪泽一封电报,竟然要求给“致远”级军舰加上8-10英寸厚的水线带装甲。此后,曾纪泽开始了和李鸿章的费力辩争,反复向李鸿章解释穹甲军舰的设计原理,那段时间里曾纪泽发给李鸿章的一系列电报,简直可以用作穹甲巡洋舰设计的启蒙读物了。早在订造“济远”时就已接触穹甲的李鸿章,对这种设计不可谓不熟悉,此时和曾纪泽大装糊涂,自然有其原因,对赫德的满腹怨气,使得北洋大臣还是不想采用英国设计的军舰,而一心只要英国仿造德国的设计了事。

经过旷日持久的辩争,结果谁也不能说服对方。有英国设计师在幕后指点的曾纪泽,在军舰设计问题上讲得头头是道,异常雄辩。被长时间的辩论磨得没了脾气,最后李鸿章只能一碗水端平,同意在德国英国分别订造装甲、穹甲巡洋舰。1885年11月4日,清廷下旨正式确定订造2艘“致远”级穹甲巡洋舰,谕令中严词提醒曾纪泽“务期适用,毋得虚靡帑银!”,结尾处则对这位中兴功臣的后代用了两个意味深长的字:“慎之”。

阔别多年之后,阿姆斯特朗公司的船台上再次出现了为中国建造的军舰。与当年订造“超勇”级军舰时不同,这次中国军舰完全是在阿姆斯特朗公司自己开设的奥尔斯维克船厂开工建造的。

同样阔别多年后,风光旖旎的泰恩河再度迎来了中国海军,河畔的纽卡斯尔风采依然,很多居民都还记得多年前2艘中国撞击巡洋舰的往事。经李鸿章奏请,中国向欧洲派出了规模空前的接舰部队,人数高达400多人,乘坐招商局“图南”号轮船远涉重洋,分赴英、德2国接收新购的军舰。负责到英国接舰的官兵由邓世昌、叶祖珪统领,分别接收“致远”、“靖远”2艘新式穹甲巡洋舰。

 

引人注目的是,这次中国接舰部队的总统率,是一位蓝眼睛、高鼻梁的西方人。琅威理(Lang William M),1843年1月19日出生于英国,14岁考入皇家海军学校,16岁开始进入皇家海军服役,行事作风严谨,是一名标准的职业海军军人。20岁时,琅威理第一次踏上了中国的土地,当时身为阿思本舰队内的一名小军官,并未给中国人留下太多印象。1877年,琅威理负责护送驾驶仅有几百吨的蚊子船到中国,因为出色娴熟的技术,和认真的职业精神,获得中国驻英公使郭嵩焘等的好评。1882年开始被李鸿章高薪聘请为北洋水师总教习(总查),负责舰队的教育、训练等事务,当时的目标是将北洋舰队的训练提升到国际水平。这位严厉的英国军官在任职期间,以身作则,治军极为严格,经常不分昼夜进行各种训练,以至北洋舰队中一度流传着“不怕丁军门,就怕琅副将”的说法。在琅威理的严格要求,和一手管理下,中国海军的训练水平到达了颠峰,令各国刮目相看,这是一位在中国海军发展进程中不应该被忘却的外国人。

以刘步蟾为首的闽党军官集团,对这位“飞扬跋扈”,到处指手画脚的英国人非常反感,结下了很深的矛盾。远道而来的琅威理并不明白中国人平日里称他为提督,实际只是客套话而已,1890年秋,北洋舰队巡泊香港,提督丁汝昌因事暂时离舰。刘步蟾向琅威理进行挑衅,下令降提督旗升总兵旗,琅威理认为自己也是提督,虽然丁汝昌离舰了,但自己在舰上,仍应该挂提督旗,因此与刘步蟾发生激烈冲突。闽党随后抓住北洋大臣李鸿章的心理,称琅威理坚持升提督旗的行为显示了对中国海军控制权的野心,一贯坚持权操自我的李鸿章于是站到的闽党一边,讨了老大没趣的琅威理随后不久愤然辞职。

琅威理的离职,给后来的北洋海军建设产生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尽管琅威理个人始终坚持自己只是拿钱干活的职业军人,但英国政府实在是把他看成控制中国海军的象征,赫德就曾经露骨的指出“……保持海军掌握在英国人手中……中国需要琅威理,多么好的开端!机不可失……”。琅威理辞职后,英国很快停止了与中国海军的合作,不再接收中国海军留学生,转而与日本达成同盟关系。而失去琅威理的北洋舰队,如同一下子没了管束的孩子,纪律开始松弛,管理逐渐混乱,为日后的失败埋下了伏笔。


高悬五色提督旗的“靖远”舰

但接舰之时尚是1887年,正值中英两国海军的蜜月时代,英国朝野看到一位英国籍的中国海军提督,自然一片欢天喜地。琅威理到达欧洲后,先是仔细检查了4艘新造的巡洋舰,并立刻安排中国水兵的培训事宜。1887年7月9日、23日,“靖远”、“致远”相继完工,顺利通过航试,各项指标均达到了设计要求,这回英国的表现终于能令人满意了。很快,中国官兵便接收了2艘军舰,琅威理将“靖远”定为编队旗舰,在桅杆上升起了象征他职衔的五色团龙提督旗。


停泊在泰恩河畔的“致远”舰

8月20日,纽卡斯尔的居民再度欢送远道而来的中国海军, “靖远”、“致远”2舰在夹岸英国百姓的欢呼声中,缓缓驶离码头,军舰首尾金灿灿的飞龙纹饰,在阳光照耀下分外夺目。22日下午5时,“靖远”、“致远”,连同在英国亚罗船厂建造的“左队一号”大型鱼雷艇一起抵达朴茨茅斯军港,随后不久2艘“经远”级装甲巡洋舰也从德国赶来会合。

根据琅威理的计划,编队原准备9月8日启程回国。但当天清早,在起锚过程中,“致远”舰的锚链突然断裂,舰首1只大锚丢失在海中,航行计划被迫推延。根据“致远”舰下锚时测定的经纬度,英国潜水员很快在海底寻获了大锚,一时中国海军的技术素质在英国传为佳话。

1887年9月12日,气温华氏58度,凌晨3时,整装完毕的中国舰队开始升火,从早上就刮起来的西北风到中午的时候稍稍停歇,旗舰“靖远”随即挂出旗号,命令全舰队下午1点起锚,下午2点,港内的英国舰队鸣响礼炮,4艘中国新式巡洋舰和1艘鱼雷艇以纵队队形驶离朴茨茅斯港,踏上回国的航程。

经李鸿章及当时中国驻英公使刘瑞芬的安排,中国使馆官员余思诒随舰队一起回国,负责航行沿途的照料等事,以示慎重。这位江苏武进籍的官员,在这次漫漫五万里长途中记录下了宝贵的日记,保留了一份百年前中国海军舰队生活的实况记载。

整个航程中,总查琅威理时刻不忘舰队训练,甚至“尝在厕中犹命打旗传令”。“终日变阵必数次,或直距数十百码,或横距数十百码,或斜距数十百码,时或操火险,时或操水险,时或作备攻状,或作攻敌计。皆悬旗传令,莫不踊跃奋发,毫无错杂张皇景状,不特各船将士如臂使指,抑且同阵各船亦如心使臂焉”。以舰队进入大海后不久的9月13日这天为例,上午各舰开始例行的操练,中午练习站炮位,午后琅威理从“靖远”发旗号命令舰队改单雁行阵,随即传令各舰打慢车航行,即刻又命令开快车,随后传令舰队改列为波纹阵,同时用旗语要求各舰报告每小时燃煤的消耗量,之后又不断询问轮机存汽多少,至下午5时晚餐时间快到之前,琅威理又传令各舰进行战备演习,提升搬运炮弹。训练过程中,哪艘军舰队型不齐,或者反应稍微迟缓,琅威理必定用旗语严厉批评。由此一斑,可以看出舰队回国过程中训练的强度,以及这位琅副将尽职尽责的认真程度。

控扼着地中海、大西洋咽喉的直布罗陀军港里,一群衣衫褴褛,身无分文滞留他乡的华工终日在港边观望,期盼遇到自己国家的船只,能搭乘回万里之外的家乡。每日里望眼欲穿,已对前途不抱太大希望的他们,今天突然见到一队飘扬着龙旗的军舰在缓缓进港,面对袖口上绣有龙纹的祖国海军军官,“哀泣求援手”。依据当时的海军制度,军舰不得私自搭载平民,更何况此次航行的统帅是管理严格的琅威理,正当各舰管带看着眼前这群在异乡处境悲惨的同胞,一筹莫展之际,“致远”舰管带邓世昌挺身而出,冒着受军纪处分的风险,接纳这些华工上“致远”舰,“允带八人回国,命下午来船帮同作工”。


  邓世昌便装照

出生于广东番禺(今广州市海珠区)的邓世昌(1849-1894),字正卿,他的名字日后成为中国海军一个时代的精神象征,而也正是因为他,“致远”级军舰在中国海军史上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变成英雄的代名词。自幼随以经商为业的父亲客居上海的邓世昌,童年时就跟随一位欧洲人学习英语、数学。1867年福建船政学堂招募第一期学生,除在福建本地招考外,特别在香港广东招收有英语基础者,邓世昌报考被选入后学堂,学习舰船驾驶,与刘步蟾、林泰曾等成为同学。不过与很多船政一期的学生经历有所不同,邓世昌后来并未能获选前往英国格林威治海军学校深造,在那个地域观念深厚的年代里,船政派遣第一届留学生,所用经费全由闽省负担,因而绝不会花福建的钱来送一位外省籍的学生留洋。多少显得有些孤单落寞的邓世昌,和后来的北洋舰队提督丁汝昌、总查琅威理一样,都注定只能是个孤独的“外来者”。1874年邓世昌以优异成绩毕业,被留用于福建,任“琛航”舰大副,时值日本借琉球事件,大举入侵中国台湾,邓世昌在巡护澎湖、台湾防务过程中表现出色,被奖五品军功。此后,历任福建船政水师“海东云”、“振威”、“扬武”舰管带,与很多船政的同学相比,邓世昌的海上资历更为丰富。

1879年,李鸿章开始在北洋创办海军,因为人才缺乏,“闻世昌熟悉管驾事宜,为水师中不易得之才”,特别将邓世昌调往北洋,管带新购的蚊子船“飞霆”号,旋又改任“镇南”号蚊子船管带。1880年夏,“镇南”号随同编队从大连湾航向海洋岛巡弋途中,“镇南”意外发生了触礁事故,但由于邓世昌措置得当,“旋即出险”,舰体并未遭受大的损伤。事后,邓世昌被革去职务,随后不久,考虑到引发这次触礁事故的原因较多,编队指挥葛雷森也有一定责任,又被重新起用。

在闽系军官占主导地位的北洋舰队中,邓世昌是一位孤独的舰长。他的孤独,不光是因为籍贯问题,而不被闽党集团接纳,而且他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在当时的舰队中也属于卓尔不群。这位性格刚烈,不太适应官场规则,很有有种宁折不弯骨气的将领,在治军练兵方面异常严格,以至一度曾有邓世昌鞭打水兵致死的谣传,实际上,北洋舰队的军规沿袭英国海军的传统,处罚多用肉刑,鞭刑不过是一种运用极为普遍平常的惩罚方法,这种刑罚固然是极为残酷,但却是那个年代海军中常见之事,抛开时代背景来谈论历史,往往是得不到正确的结果的。1891年,与邓世昌一样治军严格的琅威理,因遭到闽党排挤而愤然辞职后,失去了技术顾问的提督丁汝昌被闽党架空,威令不行,北洋海军的军纪一落千丈,“自左右总兵以下争挚眷陆居,军士去船以嬉”,在这“混乱的狂欢”中,唯独邓世昌不带家眷,始终在军舰上居住,一心一意治军练兵,只有豢养的爱犬“太阳”终日陪伴左右。这位孤独的将领在他27年的军旅生涯中,仅仅回过3次家,最长的1次也不过是在家住了7天。中法战争期间,邓世昌的父亲去世,他悲痛欲绝,但是考虑到国家海防大局紧张,而背负“不孝”之名,没有归乡奔丧,只是默默地在住舱里一遍遍手书“不孝”二字。这种不随波逐流,和诸将格格不入的做法,当时遭到很多人嗤笑和嫉恨,也使得邓世昌始终被闽党排挤,在邓世昌个人来讲,是为了治军严谨,但在很多旁人眼中,这些“标新立异”的做法大有讨好上司,意图争夺提督职位之嫌,因而邓世昌永远只是一个孤独的外来者,“不饮博(饮酒赌博),不观剧,非时未尝登岸。众以其立异,益嫉视之”。水兵也私下把这位治军严格的舰长称为半吊子,意思就是指为人处事上,喜欢特例独行,做事与常人不同,独树一帜。

近年以来,某些文章,竟悍然指责邓世昌在军舰上豢狗的行为,认为是北洋舰队军纪涣散的象征。这些论者头脑不可谓不好使,观点不可谓不创新,但却缺乏基本的认真与严谨。不去真正了解研究历史,而是一味奇谈怪论,唯颠覆传统而行之,其出发点实在耐人斟酌。在舰船上豢养宠物,可以说是西式海军的一个由来已久的传统,早在风帆时代,为防止老鼠偷吃粮食或咬坏木料,舰船上一般都养有猫,到了蒸汽铁甲时代,除了传统的猫以外,军舰上的动物逐渐五花八门起来,狗熊、虎豹在一些西方国家军舰上都屡见不鲜,既是用来派遣海上生活的寂寞,又作为军舰的吉祥物,象征着海上传统。创生在19世纪中期的中国海军,大量学习了西方传统,因而舰上养动物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之事,远远够不上牵扯到军纪的高度,而且即使是在《北洋海军章程》中,也无只字片语是用来发布禁狗令的。实际上,及至今天人民海军的很多运辅船中,也常能见到一些用来捕捉老鼠的猫活跃其间。

正是因为工作中的兢兢业业,尽管性格刚烈不谙官场之道,但对这位非闽省,而且海上阅历丰富的军官,李鸿章、丁汝昌都相当看重,毕竟舰队里是需要一些实实在在踏实任事的人的。为锻炼造就人才起见,1880年底,李鸿章就曾特别派遣没有留学经历的邓世昌赴英国接收当时最新锐的“扬威”军舰,时搁近7年,这次又再度派遣邓世昌赴国外接收新式军舰。

离开直布罗陀后,琅威理并未干预邓世昌接纳华工一事,这两位性格非常相像的将领,在治军严格之外,都有着爱兵如子,激扬风义的一面。舰队之后一路向东航行,在训练间隙,每隔一周左右,旗舰“靖远”上就会飘扬起旗号,命令全舰队晾晒衣物、吊床。1887年11月28日,舰队到达香港,停泊在九龙外港,之前在印度洋中航行时,邓世昌一度高烧不退,但仍坚持亲自指挥驾舰,“邓参戎扶病监视行船,盖将至险处也”,虽然在海中多次遇到惊涛骇浪,最终安全地将军舰驾驶回国。

按照李鸿章和醇亲王奕譞预定的计划,原本以加强台湾、澎湖防务而破题购买的2艘“致远”级穹甲巡洋舰,和另2艘在德国购买的装甲巡洋舰将统一并入北洋,以加快北洋海军的建军步伐。时值冬季,北方港口大都封冻,琅威理率领的这支新购军舰编队被命令前往厦门,与正在那里过冬的北洋舰队主力会合。听说即将要见到阔别已久的丁汝昌提督,官兵都异常高兴激动,“船中佥欣欣相告,云统领在厦门,吾辈不日将见吾统领矣”,足见丁汝昌当时在海军中受拥戴的程度。

1887年12月10日,天空分外晴朗,“致远”等5艘舰艇汽笛长鸣驶入台湾海峡,下午5时30分到达金门岛附近,岛上炮台鸣放礼炮致敬,此时各舰上的官兵已经依稀能够看见厦门岸边的壮观场景,以2艘“定远”级铁甲舰为首的北洋舰队主力各舰,以及南洋水师的“琛航”号军舰,都以全舰饰的盛装在等待欢迎这些远道归来的游子,远远地,还能听见“定远”舰上正在演奏雄壮的军乐,2艘“致远”级穹甲巡洋舰在这里正式加入了北洋舰队。

“致远”级穹甲巡洋舰(1、2、3)

陈 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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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批新生力量的加入,使得北洋海防实力大增,回国后的“致远”、“靖远”舰很快便迎来了北洋海军建军的盛典,邓世昌、叶祖珪被正式任命为2舰的舰长,2艘军舰之后分别长时间与同道归国的德制装甲巡洋舰“经远”、“来远”分别组队使用,经常出现于中国各海域,成为中国海军中新一代的骨干力量。然而就在这此大规模购舰后不久,户部尚书翁同龢以财政紧张为由,奏请2年内禁止海军购买外洋船炮,随即得到他的学生光绪皇帝的批准,如同郑和七下西洋后的禁海令一样,中国海军外购装备的大门被重重关上,“致远”等新式巡洋舰的归来,竟成了绝唱,中国的海军建设陷入停顿倒退的深渊。而几乎是同一时间里,光绪皇帝大婚、慈禧太后六十寿诞却都在耗费巨资,大操大办,丝毫未体现出任何一点国帑紧张的迹象。

1894年春天,朝鲜爆发东学党起义。经明治维新,国力渐渐扩充、海军实力已跃居中国之上的日本,早有挑战中国,以使东亚势力划分重新洗牌的意图,遇到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自然不会放过,很快,朝鲜局势变得微妙起来。5月17日至27日,李鸿章亲赴威海检阅海军,性格直率的邓世昌曾当面指出北洋海军面临的窘况,一度措辞颇为激烈,让北洋大臣很是难堪。当时北洋舰队除了有效弹药匮乏、武器装备落后、煤炭供应质量低劣等问题之外,军舰的保养状况之差也已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包括“致远”级在内的很多军舰的水密门橡皮老化,都由于不能向国外购买军械物资而无从更换。对于这些问题,海军提督丁汝昌曾反复上报呼吁,但最终结果都是石沉大海。

随着朝鲜局势的急转直下,中日两国最终发生冲突,爆发了甲午战争。9月17日,护送陆军登陆结束后正准备回航的北洋舰队主力,与突然出现的日本联合舰队主力,在鸭绿江口附近的黄海海面遭遇,打响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蒸汽铁甲舰队间的海战。北洋舰队迅速从双纵队变阵为利于发挥舰首方向重炮威力的横阵,而作为舰队中唯一的两艘根据纵队作战思想设计的军舰,“致远”舰被配置于阵形左翼,“靖远”舰则被布置在右翼。

开战伊始,北洋舰队曾一度占据上风,将日本舰队分割切断。但当时日本舰队装备的100毫米口径以上火炮,数量在中国的一倍以上,而且火炮的射速也大大高于中国,因而很快战场上即出现一边倒的不利局面,日本舰队成功压制住了北洋舰队的火力,中国各舰上都是弹如雨下,而日本军舰上却可以安然行走。北洋海军旗舰“定远”在日方密集炮火攻击下,前桅杆上桅被打断,信号系统遭摧毁,导致整个舰队失去统一指挥,陷入各自为战的混乱局面。依据目前存世的北洋海军演阵图说分析,以双纵队进入战场、横阵接敌之后,实际还应该出现第三步阵形变化,即后来一些北洋海军官兵回忆的“开队分击”,这种阵形三步曲在北洋舰队历次演习中均极为常见,属于惯常的套路,但因为旗舰失去指挥能力,导致最关键的这一步变阵未能实现。

战至下午3时10分,一直被日军炮火重点“照顾”的“定远”舰舰首被击穿,前部军医院内的大量木质构件很快燃起了灾难性的大火,浓烟从弹孔内不断向外升腾,遮蔽了整个军舰前部,导致所有面向舰首方向的火炮都无法瞄准射击,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一直以击沉“定远”为最大作战目标的日本海军,立刻调动火力最猛烈的第一游击队4舰聚攻“定远”,企图摧毁这艘亚洲第一巨舰,在日本军舰疯狂的炮击下,“定远”舰情势万分危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 “致远”与“镇远”舰从两侧驶近“定远”,配合作战,一起掩护正在与大火搏斗的旗舰。但与铁甲舰“镇远”所不同的是,“致远”只是一艘没有任何舷侧装甲防御的穹甲巡洋舰,她此刻的表现足以赢得所有人尊敬,这艘与她的舰长一般刚烈的战舰,竟然在用自己的身躯抵挡着炮弹,以保护旗舰,为旗舰争取自救的时间,“阵云缭乱中,气象猛鸷,独冠全军”。“致远”舰在不断地被击中、起火,军舰很多部位都已经洞穿进水,而老化的水密橡皮,又使水密隔舱的作用大打折扣,舰体很快开始向右侧大倾斜,“致远”是用自己的生命在换取旗舰的转危为安。

下面的场景,可能是今天每个中国人都熟知的,在中日参战各舰上一片惊讶的目光中,如同一匹圣洁孤傲的独角兽,重伤侧倾、燃烧着大火的“致远”开始加速冲向日本第一游击队,冲向日本的主力舰“吉野”,“鼓轮怒驶,且沿途鸣炮,不绝于耳,直冲日队而来”。

由于时隔近2个世纪,现代的人们已经很难理解19世纪的撞角战术对于一艘战舰意味着什么,在意奥利萨海战之后,尽管撞角如同雨后春笋般开始出现在各国的军舰上,但对于撞角战术当时世界海军大都有清醒的认识,这实际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战术。使用这种战术最适宜的是趁乱取胜,而最忌讳使用高航速,因为这样即使撞上敌舰,自己也会受到较大损伤,“或伤铁甲,或断烟囱,或震坏锅炉,或折伤机器”。并且,撞击时与敌舰的夹角,和撞击的部位也有很多技巧,通常都是从敌舰前后方以斜线切入,目标直指敌舰的锚床部位,或者是从侧面掠过,撕开缺口,或者直接撞入,然后立刻用力倒车,迅速脱离,已防“两下势猛,致己船受损”,如果不按照这些规则来,很有可能出现同归于尽的局面。因而这种风险极大的战术,在当时的海军教材中被排在各类作战手段的最末,属于军舰的最后一项武器,撞角战术被认为“乃助战之利器,而非必胜之妙算也”。

邓世昌,这位孤独的将领,此刻选择这样一种危险性极高的战术有着他自己的考量。首先,在掩护“定远”过程中,“致远”已遭重创,能否坚持到整个战斗结束退出战场还是未知数,而且 “致远”级军舰弹药舱容量较小,而火炮的射速相对较高,由于长时间射击,此时除了小口径火炮外,210毫米与150毫米大炮的弹药均已告罄,同归于尽的撞击,成了这艘军舰最后的攻敌手段。与其无谓地在撤退途中沉没,还不如尽力做最后一搏,适逢日本第一游击队运动至“致远”的正前方,邓世昌于是对大副陈金揆说:“倭舰专恃‘吉野’,苟沉是船,则我军可以集事”。从当时的战场形式来看,“致远”从侧面冲向日舰,除了可以冲撞“吉野”外,对一游各舰都能构成威胁。

装甲司令塔的门打开了,身着上蓝下白军官制服的邓世昌登上飞桥,冒着炮火,手持军刀,向聚集在甲板上的官兵大声呼喊:“吾辈从军卫国,早置生死于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然虽死,而海军声威弗替,是即所以报国也!”,万里之外的家乡,将以蕴育了这样的后代为荣!对这位平日寡言少语,管理严格的舰长,全军官兵一直从心里深深敬佩其人格,此刻面对着眼前的日本舰队,“致远”舰上发出了同仇敌忾的怒吼,而舰上各处机关炮也向日本第一游击队扫去密集的弹雨,这是中国海军史上一段最壮烈的航程。

机舱里,在管轮洋员英国人余锡尔的指挥下,水兵正在用力向炉膛里填煤,这里已经处于高压状态,显然使人觉得很不舒适,然而此刻已经顾不了这些,他们要尽快激发出这艘战舰的极限航速来。

“致远”舰飞快地驶来,舰体在剧烈震动,船头犁开的浪花让敌舰为之胆寒,编队航速正处于11节左右的日本第一游击队4舰,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用密布舷侧的大小速射炮编织起火网,向这艘不要命的中国军舰轰击,许多年轻的日本水兵都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但是,随着与“日本”舰队的距离逐渐缩短,“致远”中弹也越来越多,“舰体之倾斜益甚”,最终一声大巨响使得整个战场瞬时都沉寂下来,大家都在注视着这艘军舰,“致远”号的舷侧发生剧烈爆炸,火光映红了海面,军舰的舰首先行下沉,撞到了20米深的海底沙滩上,舰尾高高竖立到空中,螺旋桨仍然在不停地旋转……不到十分钟,这艘英勇的穹甲巡洋舰就永远地消失了,只留下桅盘还露在海面之上。这只独角兽终于在离自己的敌人几百米的距离上骄傲地沉没了。

关于“致远”舰沉没的原因,后来一直众说纷纭。最初的解释是说被日本军舰发射的鱼雷命中,而导致了大爆炸。但当时的鱼雷尽管威力巨大,但性能并不可靠,而且射程较短,在战斗爆发前,由于担心这些鱼雷没有使用的机会,而且存放在舰内很可能变成安全隐患,日本各舰纷纷把携带的鱼雷都投入了海中,因而实际上在整个战斗过程中,并找不到任何日本舰队发射鱼雷的记载。

而一位观战的外国人则认为,当时北洋舰队虽然也有很多军舰战前把鱼雷丢弃到海中,不过“致远”舰却没做出这样的措置,可能豪勇敢为的邓世昌是想在海战中用这种武器对日本人造成杀伤(从后来“致远”高速冲向日本舰队的情况看,确实不能排除逼近后使用鱼雷的可能)。但最后一发日本军舰的大口径炮弹命中了“致远”的舷侧鱼雷舱,引爆了存放在里面的黑头鱼雷,结果导致了最后的灾难。这种解释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逐渐得到史学届重视。

但近年来,根据中国海军史研究会部分会员的研究分析,又得到了第三种解释,即当日“致远”是因为水线附近被日本大口径火炮击穿,锅炉被击中,从而发生了大爆炸。目前这3种解释,除了第1种可以完全否决外,其余2种还需要进一步考证,解开“致远”沉没之谜还需时日。

“致远”沉没后,管带邓世昌落入水中,仆从刘忠游近后递来的救生圈,被邓世昌用力推开,“左一”号鱼雷艇赶来相救,这位刚烈的舰长“亦不应”,“以阖船俱没,义不独生,仍复奋掷自沉”,但是,就当邓世昌即将随波沉没时,他的辫子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拉住了。竟然是他平日豢养的爱犬“太阳”,“衔其臂不令溺,公斥之去,复衔其发”,这只通人性的动物不忍心让主人下沉。满眼热泪的邓世昌毅然抱住爱犬,追随自己的爱舰一起沉入大海,为的是一个中国海军军人的尊严,这天正好是邓世昌45岁的生日…… “致远”号沉没时,这艘巡洋舰上一共载有252名官兵,除了7个人外,包括洋员余锡尔在内的官兵都长眠海底……

邓世昌牺牲的消息很快流传开来,这位孤独的将领的壮烈事迹感动了整个国家。曾经被这位有点倔犟的将领顶撞过的北洋大臣李鸿章,得到噩耗后老泪纵横,反复念叨“不料今世尚有此人”,光绪皇帝垂泪撰联“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邓世昌化作了中国海军不朽的海魂。

与“致远”舰同在战场的姊妹舰“靖远”,在管带叶祖珪指挥下也在艰苦作战,与同队的德制装甲巡洋舰“来远”一起抗击着日舰,“水线为弹所伤,进水甚多”。“致远”沉没后不久,同样已经重伤的“靖远”与“来远”脱离战场,驶至大鹿岛附近,背倚浅水,一面救火一面抗敌。下午5时左右,2舰草草修理后重新返回战场,在大副刘冠雄建议下,叶祖珪下令在“靖远”的桅杆上升起指挥旗,这艘曾经在从英国回国途中一度担任过编队旗舰的军舰,开始接替失去信号装置的“定远”指挥舰队,整队再战。日本联合舰队因为天色已晚,一方面担心遭到中国鱼雷艇的夜间偷袭,另外考虑到经过5小时的酷烈战斗,自己军舰上的弹药也已所剩无几,于是转舵向西南方,首先撤离了战场。在这次空前的大海战中,尽管中国舰队里不乏像邓世昌这样英勇的将士,但落后老化的军舰,以及暴露出来的后勤、保养方面的问题,使得海战最终以失败而落幕。

丧失姊妹舰的“靖远”之后参加了刘公岛保卫战,当时2艘“定远”级铁甲舰先后受创,失去战斗力,丁汝昌改在“靖远”上挂起提督旗,率领残存的各舰作战。1895年2月8日,日军对北洋海军进行轮番攻击。高悬提督旗的“靖远”舰成了重要目标,中弹甚多,伤亡40余人。9日,日军大小舰艇40余艘,全部驶近威海卫南口海面列队,以炮舰在前开炮,准备强行冲入南口。丁汝昌亲登“靖远”舰驶近南口与敌拼战。中午前后,“靖远”舰被敌炮击中要害重创,“弁勇中弹者血肉横飞入海”,叶祖珪和丁汝昌“意与船俱沉,乃被在船水手拥上小轮船”,为免资敌,“靖远”舰于10日自爆沉没,北洋海军也于不久后全军覆没。

多年以后,清政府决定重建海军,原来的“靖远”舰管带叶祖珪受命担负起新北洋水师的统领重担,在他的参与下,中国海军又迎来了一级阿姆斯特朗的穹甲巡洋舰——近代中国海军中吨位仅次于“定远”级的“海天”级巡洋舰。1905年夏,叶祖珪在巡视沿海炮台及水雷营时,劳累过度又染伤寒,不幸在上海病逝,时年仅53岁,“将吏皆哭失声,有越千里来送葬者”。鲜为人知的是,这位福建福州籍,和邓世昌曾有同学之谊的将领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一直保留着一个习惯——随身带着一把银质的小勺,勺柄的末端铭刻着一个圆形的徽章,上面用英文写着一艘中国穹甲巡洋舰的名字——大清帝国海军,“靖远”。

这把小勺现在静静地摆放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的展台上,一批批匆匆经过的游客,有几人能想到这件看似不起眼的物品,竟见证了两艘中国穹甲巡洋舰,以及那些可爱可敬的中国海军官兵的不朽历史呢。

叶祖珪的声音似乎还在回响:“看到这茶匙,好象‘靖远’还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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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12月28日,上海黄浦江畔,船厂码头笼罩在神圣庄严的气氛中,一艘人民海军的特殊军舰,在这里举行命名仪式。军乐与白鸽的簇拥下,鲜艳的八一军旗升上了军舰的旗杆。“……作为海军‘世昌’舰的舰员,我们感到十分荣幸和自豪,……我们将时刻铭记祖国和人民的期望、各级首长的重托,继承发扬邓世昌那种精忠报国、英勇顽强的崇高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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