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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晋元与他的四行仓库八百壮士2006-02-15 18: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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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淞沪会战中,随着日军的不断增援,我军渐渐转入守势。到9月底,我军位于川沙口和吴淞地区的左翼作战军的防线被日军突破,在上海市区的中央作战军面临严重威胁。为收复左翼防线,得到新的增援力量的左翼作战军于10月19日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反攻,但到10月21日就被日军各个击破,左翼防线不进反退,开始远离上海市区。为防止中央作战军的后路被日军包抄而陷入被围歼的危险,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决定将中央作战军撤至苏州河以南的阵地。为掩护主军撤退,蒋介石亲自下令将自己嫡系部队第88师留下1个团,死守闸北,牵制日军。

第88师师长孙元良(据说此君为着名影星秦汉的父亲,不过影视名星的八卦我不大清楚,有待知情人士证实)在团以上军官会上,问谁愿意挑这副重担,第524团中校团副谢晋元(团长已牺牲,谢晋元为代团长)当即表示愿意留下。其实第524团在此前已牺牲得差不多,目前所剩的部队还是一周前从武汉湖北保安5团临时抽调的新兵,计1个营的兵力。于是师部决定以该营为基干,组成加强营,共辖有3个步兵连、1个机枪连、1个迫击炮连,共450余人,对外仍用第524团的番号,号称800人,由谢晋元率领,固守四行仓库。

四行仓库是大陆、金城、盐业、中南四家银行的储备仓库,位于苏州河北岸西藏路附近,其西面和北面是非租界区,已被日军占领,东面是公共租界,南面越过苏州河后也是公共租界。因此,四行仓库同未被占领的中国地界隔绝,完全成为一个“孤岛”,坚守四行仓库的八百壮士,也就成了孤军。不过四行仓库是一座钢筋水泥结构的7层大楼,楼高墙厚,易守难攻,曾是第88师的司令部驻地,储备了充足的弹药和粮食,有利于长期坚守。

第524团的将士接到死守四行仓库的命令后,就已抱定必死的决心。当时谢晋元对全体官兵说:“这个仓库就是我们的最后阵地,也可能是我们的坟墓,但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就要同敌人拼到底!”谢晋元率部进入四行仓库后,迅速加强了防御工事,并用将包装粮食的麻包堵住了仓库的大门,封闭了所有的窗户,只留出了射击孔。为了隐蔽部队,还把大楼的电灯全部破坏掉,同时焚烧了仓库周围的房屋,防止日军进行了小范围的“坚壁清野”。

 

10月27日中午,日军开始从西面的交通银行方向向四行仓库逼近,当即遭到外围阵地守军顽强抗击。有点意外的日军扔下数具尸体退走。不久,日军纠集兵力再次扑向外围阵地,外围守军进行英勇抵抗后,退入仓库。日军占领外围阵地后,立即猛攻仓库大门。日军兵力几倍于守军,但八百壮士沉着应战,全楼火力一齐射击。当日,日军遗尸80余具,四行仓库丝毫无损。

随后两日,日军动用飞机、坦克,连续向四行仓库发动猛烈进攻。八百壮士赁借坚固工事,顽强抵抗。日军屡遭重创,毫无进展。

八百壮士孤军抗击日寇的英雄壮举,震撼了全国人心,赢得了国内国际的关注和尊敬。许多群众在苏州河南岸公共租界大楼上观战,每当壮士们击毙一名日军,就拍手称快,并挥动着帽子、手巾向他们欢呼致意,甚至有的群众还把日军集结地点、行动情况用黑板写字报告给壮士们(当时日还未能英美宣战,对公共租界还不敢动手)。

28日午夜,女童子军杨慧敏,冒着生命危险,趁夜色冲过火线,游过苏州河,把一面国旗献给八百壮士。八百壮十激动得热泪盈眶,谢晋元当即对杨慧敏说:“勇敢的同志,你给我们送来的不仅是一面崇高的国旗,更是我们中华民族誓死不屈的坚毅精神!”第二天凌晨,八百壮士在敬礼的号音中,将杨慧敏献送的国旗高高升起在四行仓库大楼顶上。看到冉冉升起的国旗,隔河观战的群众欢声雷动,战士的士气大为高涨,而对日军则更是一种击威和打击。

听闻此壮举的着名剧作家田汉、陈白尘当即创作出《歌八百壮士》:“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你看那民族英雄谢团长/中国一定强/中国一定强/你看那八百壮士孤军奋守东战场/四面都是炮火/四面都是豺狼/宁愿死/不退让/宁愿死/不投降/同胞们起来/同胞们起来/快快赶上那战场/拿八百壮士做榜样/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这首歌很快传遍了上海,在租界隔河观战的上海人民更是与八百壮士一起合唱。

此等场景很快通过媒体传遍世界各地,中国军队的形象为此大为改观。《大美晚报》发表社论说:“吾人目睹闸北华军之英勇抗战精神,于吾人脑海中永留深刻之印象,华军作战之奋勇空前未有,足永垂青史。”英国伦敦《新闻纪事报》也指出:“华军在沪抵抗日军之成绩,实为任何国家史记中最勇武的诸页之一。”

日军发现这面高悬仓库楼顶的国旗后,于30日向仓库发起更疯狂的进攻。战斗从上午7时开始,一直持续到午夜,日军未能前进半步。

八百壮士在四行仓库孤军抗战,引起了上海公共租界当局的不安,他们害怕战事的继续会危及租界安全,要求中国政府下令孤军撤退。中国军事当局考虑到预定任务已经完成,乃于31日命令孤军撤退。谢晋元接到命令后,当即代表八百壮士表示:全体官兵早已立下遗嘱,誓与阵地共存亡,但求死得有意义,但求死得其所!并留下一首诗:“勇敢杀敌八百兵,抗敌豪情以诗鸣;谁怜爱国千行泪,说到倭寇气不平。”以表誓死决心。但军事委员会再三电令撤退,八百壮士不得不于31日凌晨退入租界。

从10月27日至10月31日,第524团的八百壮士共坚守四行仓库4昼夜,炸毁敌坦克2辆,重创1辆,毙敌200多人,伤敌不计其数。而我军仅10余人牺牲,30余人负伤,但营长杨瑞符重伤身亡。

壮士之冤死

谢晋元率八百壮士成功地撤出四行仓库,退入租界,正准备从沪西方向归队,继续与日军作战时,租界当局迫于日军关于若租界准许孤军通过,日军也将通过租界追击孤军的威胁,违背诺言,要收缴孤军的武器,车运胶州路羁留。八百壮士群情激愤,声言武器为军人的第二生命,决不能离手,宁愿重返四行仓库,继续固守到底。双方僵持不下。经过多方周旋,租界方面表示,这仅是替孤军代为保管武器,定点明数量出具收据,绝非缴械。八百壮士为顾全大局,忍辱负重,被车运胶州路孤军营。租界当局摄于日方压力,不敢释放孤军归队,同时也拒绝了日方关于引渡孤军的无理要求。这样,八百壮士被羁留在孤军营。孤军营占地数十亩,地面坑坑洼洼,垃圾满地,住房十分简陋,营地四周铁丝网高架,由白俄士兵把守,壮士们只能在铁丝网内活动,实际上是一个俘虏营。

身处逆境,但八百壮士誓死抗日的信念没有动摇。壮士们把孤军营生活当成另一种形式的战斗,通过自己的言行,“使友邦从我们身上看出中国军人之气概,从此认识中国的真精神。”来到孤军营的第二天,谢晋元在接见中外记者时表示:“倭寇与我们势不两立,我们存在一天,决与倭寇拼命到底。”在条件艰苦的孤军营,八百壮士在谢晋元的率领下,仍然过着严格的部队生活,早操、值勤、站岗,从不间断,并自力更生进行生产。他们进行严格训练,准备随时报效祖国。为激发爱国热情,他们还每天举行精神升旗典礼,表达了他们对中华民族的无限忠诚。

1937年11月12日,中国军队全部撤出上海,日军军包围了租界,孤军营成为孤岛中的孤岛,也成了上海抗战的最后精神堡垒。有一段时期,孤军营未被限制普通人的出入,上海同胞可以随便和孤军接触,在通往孤军营的路上,每天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如同圣徒们拥向圣地一般的景象。

1938年8月,时值上海“八一三”抗战周年纪念日,孤军向租界当局提出要求在孤军营内悬挂国旗,以示纪念。租界当局多方阻挠,企图阻止纪念活动。几经交涉,租界当局被迫同意升旗,但要求将旗杆截短,与营内礼堂屋顶相齐,避免日军看到。11日,孤军举行了庄严的升旗典礼,国旗在营内飘扬。上海同胞望见,无不感奋流泪。租界当局见状,害怕得罪日本人,派万国商团的白俄队冲入孤军营,欲强行摘下国旗。手无寸铁的孤军奋力抗争,手拉手地筑起人墙,围在旗杆下。白俄士兵开枪射击,孤军为护旗当场牺牲4人,负伤11人。白俄队还将谢晋元等部分军官挟持到车上,拉至外滩幽禁起来。为此,孤军全体官兵绝食抗议,上海同胞亦愤慨万分,罢市3天,声援孤军,要求将谢晋元等送归孤军营。8月13日,中国共产党在汉口出版的《群众》周刊上撰文:“向羁留在沪坚持奋斗的八百壮士致诚挚慰问之意。”17日,租界当局迫于各方压力,同意谢晋元等人回到孤军营。

随着上海形势的变化,日伪活动日趋猖獗,他们对谢晋元等威逼利诱,企图使其变节,但谢晋元毫不动摇。

敌人见利诱不成,便准备下毒手。1941年4月24日清晨,谢晋元率部早操时,遭被敌人收买的孤军内部叛徒郝某等4人突然袭击,不幸牺牲。

谢晋元殉国后,孤军悲愤万分,失声痛哭,叛徒当场被抓获,受到惩罚。噩耗传出,上海人民震惊至极。4月25日,举行遗体棺殓仪式,前往吊唁者达10万之众。中外报刊纷纷报道消息,表示哀悼。国民党政府于同年5月追晋谢晋元为陆军少将。解放后,上海市人民政府褒扬他“参加抗日,为国捐躯”的精神,并为他重修坟墓。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军于1941年12月闯入孤军营,拘禁了全体孤军,并将他们送往吴淞口看管,4年的孤军营生活至此结束。此后,日军对孤军进行了百般残害,强迫孤军挖壕沟,做苦工,后来又将他们押往南京老虎桥监狱。即使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中,八百壮士仍表现出不屈不挠的精神,与敌人展开斗争。为瓦解孤军,日军仍将八百壮士分散看管,并将其中一部分押往杭州和南洋做苦工,直至抗战胜利,幸存者才恢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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